唐小婉欲言又止。
“选什么？”贾天鸣饶有兴致追问。
唐小婉心里答案明确，却不想明说出来。
雷霆集团和网梦科技的竞争，势必会是一场恶战。
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影视制作公司，站对了队伍，赢得的好处无非就是免费的宣传资源。
可一旦站错队伍，就可能连活路也没有。
因为唐小健和贾梦的婚约，再加上网梦科技多年来独占互联网的流量，唐小婉自然是认定要站在网梦这边的。
她之所以答应帮雷霆集团推波助澜去放大贾天鸣黑料一事，也只是单纯想要给贾天鸣一个威胁，赢得网梦主站广告位，顺便敲定唐小健的贾梦的婚期罢了！
可是，她内心更担忧的是，万一将来是雷霆集团打赢了这场仗，她不仅要失去公司，还要搭上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！
“亲家公，合同我已经签字了。这还用问吗？”唐小婉隐讳表明立场。
“很好。”
贾天鸣再次展示那个由唐氏文化制作的黑料视频，一般娱乐明星在网上看到自己的黑料，都没有勇气去多看一眼。
可贾天鸣却一直反复播放，一副理直气壮又置身事外的样子，仿佛视频里的内容，不是在黑化他自己，而是在黑化唐小婉。
“唐总，那请问这个视频，你什么时候处理干净？还需要跟上层领导请示吗？”
“不……不用。我……我现在就安排。”唐小婉全身在发抖，说话也磕磕巴巴的。
只见唐小婉拿出手机，找到视频相关负责人，颤抖着手指打字联系。
黎露抢过唐小婉的手机，打开通讯录，一脸落井下石的微笑：“为了表明诚意，唐总是不是应该当我们的面打电话说清楚？”
“黎露！你不要狐假虎威，欺人太甚！”唐小婉暴怒站起身，扶住桌角，仰头指着黎露的鼻子说，“跟了亲家公这么多年了，还没个名分，你得意个什么劲儿！”
这句话完全戳中黎露的心，她忍不住望向贾天鸣一眼，似乎想得到一个回应，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安慰也好。
贾天鸣没接过黎露的目光，眼睛只瞥向唐小婉，点头表示赞同说：“我觉得很有道理。请唐总打开免提拨打电话。”
唐小婉的手抖得更厉害了，以至于翻阅通讯录时，都要半天才找到要联系的人。
“喂，是……我唐小……婉。”
平日里，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公司老总的唐小婉，给区区一个视频网站的合作伙伴打电话，都是居高临下的姿态。
可此刻她却紧张得语无伦次，一句简单的问候，也要费上好大劲儿才说出口。
“唐总好！我已经按照我们的约定，把贾天鸣那个黑料视频安排传播得妥妥当当的，点击量比预期的还要高呢！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。
“我……想……”唐小婉感觉自己像被绑匪绑架的人质，不仅不敢大声说话，还要字句斟酌。
“唐总还有什么要求吗？我们都是合作那么多年的老伙伴了，尽管提就是！”
“我想，你把那个视频删……除了，外发的其他链接，也一并……处理掉了！”
“唐总，你开什么玩笑！我们可是经过精密筹划，才取得了这么好的传播效果，再说，你们唐氏不也是精心制作出的这个视频吗？怎么可能说删就删！”电话那头的女子情绪激动了。
“小丽，你……先照我说的做，你们的酬劳照付，后续再跟你解释！回聊。”
唐小婉说完，迫不及待挂掉电话。
她怀着怯懦的心境，抬眼扫视会议室里的三个人：贾天鸣，黎露和保安。
贾天鸣低着头，看似在漫不经心玩手机，脸上却露出他独有的笑里藏刀式笑容。
黎露倒是像监工一样，一直盯着她。她修长卷翘的睫毛下，一双大眼睛妩媚而凌厉。
不知名的路人保安，仰起头眼睛看向天花板，发现唐小婉的目光袭来，低头迎面给她来了一个漠视的眼神！
这简直是她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刻！
唐小婉的鼻子酸痛，眼眶红肿，有种想痛哭流涕的冲动。
好在她强忍住泪水，没有流出来。
尽管如此，看起来依然落魄不堪。
“合同签完了，电话也打完了，我……可以走了吗？”
唐小婉抱起她的LV包。
明明是一个手提袋，她却硬要抱在怀里，手还抚摸着包包那纹理精致的牛皮，仿佛在抱一只抱枕或毛绒娃娃，寻求温暖和安慰。
“慢着！”
随着贾天鸣的厉声阻止，保安也警惕起来，双臂张开堵住门口。
唐小婉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想要逃逸的犯人，恼羞得想要撞碎玻璃窗冲出去！
“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，”贾天鸣一脸严肃，“我的黑料事件幕后策划主导人，是不是雷霆集团董事长马啸天？”
呵呵。唐小婉心里默笑，得到了一丝宽慰。
纵然他贾天鸣再聪明，也没有猜到真正在他背后捅刀子的那个人！
她知道，马啸天主管雷霆集团的传统业务，互联网业务几乎是由他的儿子马雷全权负责，只是没有对外公开。
唐小婉还曾经叹息过，马雷和自己的儿子唐小健，年纪相仿，能力却天差万别！
她决定留一个心眼，让贾天鸣不那么快找出这事件的幕后主导人，放松对马雷的警惕。
毕竟，马啸天，可不是他轻易能打击到的！
“是的啊！亲家公真是聪明睿智，一下子就猜到了幕后主导人，佩服！”唐小婉隐藏住自己即将显露出来的微笑，还拍了一下贾天鸣的马屁。
果然，马屁拍得很响。
贾天鸣表示满意，点头示意说：“保安，唐总的腿摔伤了，你扶她下去吧。”
“是！”等待了半天才终于接到工作指令的保安，像饿狼扑食般冲到唐小婉身边，紧抓她的手臂，连拖带拽把她带出会议室。
从这间会议室到网梦公司门口，刚好经过员工办公区。
看到一身湿漉漉，还被保安搀扶着一瘸一拐走路的唐小婉，网梦公司的员工纷纷揣测，又掀起了一番八卦的议论狂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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