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对他是怎样的感情，怨恨？仇视？或者都不是，也许只是无能为力。
我说：“也许我该在那一日带着永恒的尊严死去。”
许豪云不以为然：“可你毕竟没死，你现在依然活着，你以为你为什么现在还能活着，这依然是我给你的赐予，你以为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帮你去顶罪，因为我答应好好赞助她唯一的女儿。”
我蹙眉看他，想了半天终于明白，恍然一笑，无力的闭上眼睛，半晌又睁开，我看着眼前已到半生的男人：“许先生，我想问你一件事，请你诚实的回答我……”
他默然的点了点头，我压了口气问道：“柳非飞被一群人侮辱，是不是你指示的？”
许豪云蹙眉，半晌问道：“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怀疑？”
我冷冷一笑：“我想应该不是你，可是我的想法不受事实的控制，当初许媛为什么会出手打了柳非飞，难道就是因为柳非飞挑衅？我想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应该最清楚，你为了让我嫁给许策，当真是不惜任何手段。”
许豪云哈哈大笑，他伸出手来点了点道：“我为什么不以一切手段也要让你嫁给许策，你知道吗？”
我不言，他老谋深算的模样看的我心发慌：“你的身份，皇族的格格，甚至很有可能是皇族最后的格格，现在时局这么乱，难保不准什么时候清家又兴起了，我千方百计的留着你，就是为了在除了日本人之外，在寻一条后路，而你的聪明也更是我欣赏的地方。”
我大惊：“你和日本人有牵连？”
许豪云无所谓的摊了摊手：“什么叫做牵连，这是上海，是租界。”
他的话说的及其隐晦，却让我气的红了脸，咬牙切齿：“我不想你竟然如此，苟活于日本人的淫威之下，发的是国难财……”
许豪云只是浅笑：“你有时候很识时务，有时候却倔强的要命。”
我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道：“我告诉你，早就是民国了，你不要再妄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，什么皇族，什么日本人，这是中国人民的天下，老百姓的天下，莫说我只是个挂了名的格格，我便是嫡系皇族的公主，也绝对不会任由你们摆布。”
许豪云收了脸上的笑容看着我冷声道：“由不得你。”
我也冷笑：“一个人如果还有可怕的东西懦弱的地方，你尚且还能操控他，现在我什么都不怕，你尽管放马过来，不过是一死。”
“死？”许豪云冷笑一声：“水南风，你真是嘴硬，我知道你不怕死，可你固然有弱点。”
我一愣，他说完从椅子上面站起来转身离去，走至门口忽然回头看着我：“你被执行枪决那日，素笙刚从抢救中醒转，知道了你的消息，他打昏了两个护士逃了出来，一路上血流不止，直到现在还在抢救。”
我的脸色一定又苍白了，我听见寂静的空间有一种奇妙的气氛在流传。
许豪云看了我一眼笑道：“水南风，你厉害的，他深情如此，难道还不能惹你动心？而你呢？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？如果你动了心，怎么还是无欲无求不惧生死没有弱点的人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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