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，”熊睿突然叫住正准备离开的高越，“钱我还没有给你。”
高越回头看着他，“不用了，只要你能按照我说的，去找温明远作为这部电影的主演就行了。”
“这我知道，只是......”
高越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，爆米花扶着他进了车。
两人一路坐车去了咖啡馆，店里只有奥利奥一个人在忙，看到爆米花回来，他赶紧招呼他帮忙。
高越一个人去了后厨，把拐杖放在一旁，然后靠着厨房的料理桌开始切水果。
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并没有要了他的命，命运就像给他开了个玩笑一样，在他放弃了生命的时候，又再次让他活着回来。
而那之后过了五年，五年的时间里，奥利奥和爆米花一直陪在他身边。
每天醒来，高越都会给他们俩一个吻。三个人共同打理着那个小小的咖啡馆，最近生意不错，高越特地买了条鸭嘴鱼回来尝尝鲜。奥利奥和爆米花平日里关系不好，说话总是斗嘴，但是在床上却出奇的配合，只要能把高越哄上去，他俩真算得上是无所不尽其能。
“你......”奥利奥刚好进后厨，看到了高越手里的刀，“你把刀放下......”
高越拿起刀，笑着回答，“我不会用店里的刀的，你放心。”
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之后，高越发现自己开始有了自残倾向。
他知道这样不对，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环境下，有时候是刀，有时候是玻璃碎片，有时候是沉浸在水里的窒息感。
这种痛苦似乎能缓解他的负罪感，后来去医院开了些药，情况有所好转，但是奥利奥和爆米花还是害怕他拿刀伤害自己。
“我听说了，你让温明远来出演剧本，”奥利奥说，“莫北城会找到你的。”
“我就是想让他找到我，”高越放下刀，“五年了，该有一个了结了。”
奥利奥走到他身后，圈住了他，“去做你想做的吧......”
高越抬头在他的腮边印上了一个吻，“抱歉......”
他做好了打算，温明远会从熊睿那里得知是自己提供了剧本，到时候他必定会通知莫北城。
可是高越等啊等啊，等到了《争夺赛》的上映，他都没能等到莫北城来找自己的消息。某个夜晚，高越自己坐车去了京城，回去了那个他以为已经不会再回去的城市
看网上的新闻，邱子珊已经变成了一线歌手，楚晴天转了幕后，姜海山结了婚，而莫北城......高越已经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了。
就连听到《争夺赛》里莫北城的配乐，高越都没有任何的感觉，相比之下，他反倒是欣赏起了温明远独特的演技，将每一块面部肌肉都调动起来使用，与高越记忆中的那个人影重合，一时间连高越都分不清到底是温明远在演那个人，还是温明远就是那个人。
他真的是个好演员......
高越猜测，或许温明远会试图原谅自己，但是莫北城不会，他查询了W公司的地址，让司机载着自己过去。跟前台的姑娘报上名字，然后，等待着地狱的降临。
可是莫北城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句，让前台的姑娘带他到楼上来罢了。
高越还以为他会直接冲下来杀了自己。
可到了莫北城办公室，莫北城只是让负责带他上来的员工离开。
这和高越想的不一样。
结果等前台的姑娘离开后，莫北城一拳捶在了高越脸上，高越没能支撑住身体连着拐杖一起倒在地上。
好吧这和他想的是一样的。
“你还有胆子来找我！”在高越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，又被莫北城打了一拳，“你差点害死了他！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？”
“抱歉......”
莫北城看着他受伤的左腿，丝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。
“说吧，躲了这么多年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？”莫北城坐在沙发上，“总不是来叙旧的吧。”
“我......”高越有太多的话想说了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，“我想要个了断，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，哪怕要我的命也可以。”
“我想知道理由，”莫北城问，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温明远和你根本就没有见过面，你为什么想要害死他？”
高越咬了下嘴唇，将自己所有的故事都和盘托出，包括那个盛夏的回忆，包括他对M多年的痴迷，以及最后希望再次落空的绝望。
他现在可以冷静地讲述这个故事，不带任何感**彩。
“你是个疯子......”听完故事后的莫北城评价道，“我和你几乎一点关系都没有......你凭什么揣测我的人生！”
高越猜到了他会这么说，“现在我已经知道了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妄想，这五年来，我受够了被自己的内疚所折磨，所以我来找你，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，你对莫望做了什么，也可以对我做同样的事情，我只想要一个惩罚......”
莫北城看着高越，他的内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丝阴险的想法。
“被内疚所折磨，你的腿就是这么伤的吗？”莫北城问。
“是，我自己冲出去撞上了马路上开过来的车，”高越回答，“不只这些，我的身上还有这五年自残的伤痕。我说这些不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，只是想告诉你，这五年来我从来没有饶过自己......”
“这样啊？”莫北城扬起了自己的头，“你想要我给你惩罚，然后你就能消除心中的负罪感了。”
“对。”高越点头。
“那么高越，”莫北城凑到他的耳边，“我不会惩罚你的。”
带着你的负罪感，活着。
我杀你于你而言是解脱，我罚你于你而言是了断。
那么就不要了断，也不要解脱。
从今往后的每一天，你都会被这种感觉折磨，无可治愈，无可原谅。
你会被自己所伤，关在永恒的地狱里，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刻。
用你后半生的愧疚，来偿还我五年前那撕心裂肺的痛苦。
“不！莫北城！”高越伸手去拽莫北城的衣服，却被他无情地推开，“你不能......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折磨！你不能这么做！”
“我当然可以，是你说的，你什么条件都答应的。”莫北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，按了下办公桌上的电话，喊来保安。
高越痛苦第闭上了双眼，“好，我接受这份惩罚。”
方式是自我毁灭，期限是从今往后的每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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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章会比较沉重，下一章就是奥利奥和爆米花的专场，我会甜回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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