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台上的教授挥手把粉笔丢进盒里示意下课，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。文衡把桌上的东西扫进包里，起身往外走。正巧坐在边上的赵吉吉抬头看了他火急火燎的动作一眼，笑起来：“你又去接征神啊？”
文衡看他一眼，颔首道了声别。他边走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存在相册里的傅征的课表。傅征今天恰好和他在一栋教学楼，就在楼上的教室。他确认完便把手机塞进兜里准备往上走，没料一出教室便看见倚在墙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傅征。
他怔了一下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，脸上已经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层笑意。两人并肩而行，他习惯性地一只手虚扶在对方身侧，是个温柔又不易察觉的保护姿态：“你们今天提早下课了？”
“嗯。做完展示就下课了。”傅征跳下楼梯，跟着他进架空层取自行车。架空层里光线阴暗，文衡找了半天才找着自己的车停在哪儿。正俯身准备开锁，一道光线一闪而过。
他眯起眼，看向那灯光的来源。偷拍忘了关自动闪光的女孩儿一时呆住，举着手机同他面面相觑。
文衡面无表情时本就很能唬人，此时沉下脸更添几分冷意。他走近两步，同那女生隔了一步距离，点了点她手机：“你做什么？删了。”
“对、对不起！”女生原本只是一时兴起，看见一对举止亲密又好看的小哥哥没忍住想拍下来和朋友分享，没料到被抓了个正着，被凶得抖了两下，惊慌失措地向他道歉。
傅征蹭过来，扶着他的肩笑道：“哎，别这么凶。删了就行了。”
女生删了照片连声道歉。傅征见她眼圈都红了，温声道：“没事儿，下次要拍直接问嘛，说不定人家同意呢。”
文衡冷冰冰硬邦邦：“我不同意。”
傅征嗔怪又无可奈何地睨了他一眼，冲小姑娘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儿走吧，另一只手仍然撑着文衡的肩膀，手指曲起来轻轻在他僵硬的肩上捏了一下：“知道你不同意，这不是说不定嘛。走吧我好饿，我们去吃饭吧！”
文衡眼神依然算不上友好，收回来看向他时勉勉强强地“哼”了一声，说：“你脾气还真好。”
“虽然这事儿挺烦的，但是她也没恶意，下回注意就算了。”傅征轻描淡写，“我当然也不喜欢陌生人偷拍我啊。”
“熟悉的人就可以偷拍了？”
闻言傅征认真地想了会儿，回答得非常谨慎：“那也分人吧。”他补充道，“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介意。”
文衡脸上闪过瞬间的怔忪，下一秒却又听见身后的人说：“毕竟你拍照好看。我们球队的人拍照就真的丑，我死都不会让我的相片落在他们手机里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文衡不想搭理他了，冷漠道，“那我下回偷拍你睡觉的一百种姿势传网上吧。”
“？”傅征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，觉得小朋友真的很难哄，于是只好搂住对方的腰摇了摇——他发现文衡在他崴了脚后大概是对他开放了一部分高级权限，偶尔搂搂靠靠的动作已经不会引起对方的应激反应了：“别别别，你舍得让你征哥一世英名毁在你手里吗。要拍也得拍点儿好看的，拍完了可以给我审核一下。”
文衡觉得自己的少男心事受到了践踏。对傅征的这点儿好感度都不需要他自己控制了，早晚都会在傅征这张嘴上败光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的胳膊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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