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到这里，羞愧地躲开了殷寒的目光：“可是我没想到，事情做过了头。你会出生，是因为我失足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，而你母亲就因此怀上了你，是上天对我的惩罚。”
李叔挺直腰，他那副平时苛刻严谨的性格里此刻多了一分狂热，对殷寒说道：“你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，如果你没有出生，你父母就不会离婚，你母亲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，你父亲更不会在离婚之后变成现在的模样，这一切，都是因为我犯了一个错，而主下定决心要惩罚我。”
他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，殷寒算是听明白了。
原来自己不是父亲亲生的，而是母亲和情人偷情的孽种。
殷寒看着李叔那长自以为正义的脸，不由得觉得好笑，反问道：“所以你现在来，是想要杀了我，好给你自己当年犯的错赎罪？”
李叔坚定地说道：“不，你不会白死的，你的死会为另一个不该死去的人带来生命，你会让他从地狱里重生，重新回到这世上。”
殷寒目瞪口呆。
半晌之后，她回头看向宿之灵，问道：“你能明白他说的话吗？”
宿之灵看向跟他而来的人群，发现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信众里，就有当出那个追车的男人。
那个喜欢拿弓射兔子、想把自己的女儿变成男人、在小儿子死后都不肯觉悟的男人。
宿之灵说道：“你们要是非得要一个人的命，那就拿聂神父的啊，反正他迟早要死，你们过来找殷寒干什么？”
李叔说道：“因为只有纯洁的灵魂，才能让死者从地狱复生。”
殷寒抱着肩膀，一挑眉，冷笑道：“我可一点儿都不纯洁，我今天还跟人玩囚禁呢，就咱们市那个秦桂因，那个黑寡妇，十分钟前刚被我扒了衣服放到船上去，现在正在湖面上飘呢。”
宿之灵说道：“李叔，你未免过于自大了，就算是殷寒的出生是你的一个错误，你纠正自己的错误，不如用自身献祭，凭什么剥夺别人的性命？少道德绑架别人了，你不过就是既不敢自己死，又想求得别人的原谅而已。”
这时候，连明薇薇也有点明白现状了，不满地说道：“就是，你没资格要寒寒死，你凭什么觉得你有权力用她的命换别人的命呀？”
李叔说道：“因为我给予的东西，我也可以拿回来。”
宿之灵讽刺的说道：“是吗？那你挪用殷寒家里的钱，也是她给予的，她也可以拿回来。你先把那一个亿还回来再说。”、
李叔苍白的脸忽然涨的通红，辩解道：“那是不义之财！”
殷寒说道：“怎么就不义之财了？我家那几个项目，养活多少员工呢。那么多员工拿着工资养家糊口，你给撤了，捐给你的教会，多少人失业，你想过吗？你让多少小孩吃不上饭上不了学，你算过吗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正义，我看你根本就是自私，你身上罪孽这么重，你去死算了，拉上我做什么？”
李叔一时间急了：“我、我……”
殷寒看着李叔，看着他身后的一干信众，忽然低声笑了起来。
她起初只是小声笑了一声，可是过了一会儿，她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，不由得放声大笑。
她倚在墙上，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，讽刺地看着李叔，又轻蔑地看向他身后的一干信众：“你说的对，或许我不应该出生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。我的养父要我死，我的生父也要我死，我的母亲把我当做和我父亲争强好胜的筹码。”
“说真的，你们根本不用杀我，我好几次想自杀了，我都觉得活着没意思。但是你们要我死，我偏就不要死，我就要活着恶心你们。”
她说完这些，仿佛终于放下了身上的重坦，长出一口气，悠然笑道：
“咱们就比比，谁的命更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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