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司文最后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。她虽然想为儿子传道受业解惑，但毕竟不是个情感导师，只能表示自己爱莫能助。
傅征原本便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，没有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，因此倒也不失望。
他在对话即将结束时还是没有忍住问道：“你对我喜欢同性这事儿一点儿看法都没有吗？”
程司文挺无所谓：“和你过日子的人又不是我和你爹，你开心就好了。”
傅征：“爱您。”
“……别肉麻啊。不过就算人家喜欢男生，你也想明白了再追人家，别好不容易追到了发现自己还是个异性恋，害人家伤心，”程司文顿了顿，“那我就打断你的猪蹄子。”
傅征忍俊不禁：“知道了。”
程司文晚上还要加班，没有陪他多聊，确定他没别的事情之后便丢了手机开始工作。傅征退出和程司文的聊天界面，将头靠在椅背上，看着对面文衡的座位，嘴角无意识地翘了起来。
母亲要他认清楚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——他觉得自己是认得清的。
他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。刚上大学时便有女生大张旗鼓地对他展开追求，他欣赏女生的率真爽朗，心想那大概便是喜欢了，于是在深思熟虑之后答应。
结果两个月后就被无情地提出了分手。
郑卓然红着眼眶，看上去又冷静又委屈，说：“我觉得你不喜欢我——你不用急着反驳，我觉得你可能不懂，所以我不想难为你也不想难为我自己了。”
傅征想了想，点头，说“对不起”。
小姑娘笑起来：“你没对不起什么，你对我也挺好的，和你在一起我还挺有面子的。好聚好散，还是谢谢你啊征神。”
他曾经想不明白，现在好像隐约有些懂了。
他之前对郑卓然好得无可挑剔，在旁人看来是个标准模范的男朋友，上下课接送，午晚餐共进，过节生日送礼物。但他所为皆出自对女朋友的责任感。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，所以他做了。
但小朋友不一样。
对他好并非出自责任感，只是单纯地想要对他好。
他想把世上开得最好的沾了清晨第一滴露水的花送到文衡面前，把西瓜最中间一勺留给他。想把他揉进怀里让他不受寒不受冻不被外界伤害，又想默默站在他身后看他在人群中发光。
想看他开心看他笑。
更希望他的开怀与自己有关。
这怎么可能不是喜欢呢。
但他不敢确定文衡对自己的感情。他知道自己在文衡心里是不同的，但那可能是出自对室友的关心，对学长的敬慕。感情有那么多种，未必是他所希望的喜欢。
何况他之前还那么坦坦荡荡地告诉傅征他喜欢同性但只喜欢自己。
傅征苦恼地揉了揉脑袋，想不管不顾地抓小朋友来问个明白，又觉得时机不合适。
还是等期末考完吧，免得惹人心乱耽误了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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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衡第一次见识到大学考试周的可怕。凌晨三点还有人在班群里孜孜不倦地问题目，即使晚上熄灯也不能阻止他们挑灯夜战，通宵达旦地复习。
他在这种氛围之下随波逐流地跟风了两天便受不了了，选择跟着傅征十二点上床睡觉。傅征前两天也没劝他，这天终于见他按时关灯睡觉，忍不住笑起来：“累了啊？”
文衡合上电脑：“再学也没效率。不如睡觉。”
傅征夸他：“觉悟真高。”
文衡坐在床上，双腿搭在床沿，一边拿手机调好闹钟一边道：“要是我明天早上没起来求叫我一声。”
对床的人侧躺着盯着他看，点了点头说“好”，又问：“你后天考完吗？”
这是句废话。两人之前已经商量过考完的时间，连车票都订好了，傅征肯定知道他什么时候考完。文衡愣了一下：“对。怎么了吗？”
“……没事。”傅征伸长胳膊“啪”一声关掉了床头墙上顶灯的开关，“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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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章（大概）就表白！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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